时间：2023-09-28
2023北京微电子国际研讨会暨IC WORLD大会于2023年9月25-27日在北京举行开幕。本次大会由北京市经济和信息化局和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办，北京半导体行业协会、中关村芯链集成电路制造产业联盟、国际半导体产业协会（SEMI）中国、北方集成电路技术创新中心（北京）有限公司（STIC）和北京集成电路学会联合承办。大会以“凝‘芯’聚力 奋楫扬帆”为主题，由学术论坛和博览会两部分组成。北京市委常委、副市长靳伟出席开幕式并致辞。
天津大学马寅初经济学院创院院长、卓越教授，国家能源、环境和产业经济研究院院长张中祥受邀在9月27日上午举行的集成电路下的绿水青山专题论坛上围绕产业链、中国芯与碳中和/碳经济做了主题发言。这也是张中祥继受邀在2021北京微电子国际研讨会暨IC WORLD大会高峰论坛开幕式主旨、获聘主办方之一北方集成电路技术创新中心（北京）有限公司专家之后，再次参加这一系列盛会。
张中祥指出，无论是美西方长期投资中国在制造业产业链中低端形成优势的，还是中国技术上取得阶段性优势形成产业链优势的，比如，光伏、电动车，虽然在政策调整的主动权是否在中国上有区别，但都有过度依赖海外市场，产业链过度集中脆弱性顾虑，不管是中国主动而为还是被动应对都对中国造成冲击。
张中祥强调，疫情前，以降低过度对中国依赖造成供应链中断的风险，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跨国公司通过“中国+1”的模式也已在全球布局产业分散风险。疫情加剧全球产业链区域化本地化，跨国公司会寻求接近本国市场、交货周期更短的制造基地，疫后这种跨国公司“邻近采购”现象会日趋普遍。未来产业链布局不光考虑成本低、分工协作程度高，还得有安全方面的考虑。比如，生物、医药、健康的生产链不能过分依赖于国际市场。
虽然这些分散风险+疫情引发对供应链中断安全风险的考量与调整已对中国产生影响，但可认为是市场驱动的全球产业布局。然而，张中祥指出，中美冲突，美欧寻求重组供应链,通过在岸生产、近岸外包和友岸外包，激励企业回到美国近土，至少与美国共享价值观和战略利益的国家和地区，试图通过国内产业支持政策和经济外交政策改变由市场驱动的全球产业布局，跨国企业被迫产业（部分生产线）转移，这并非市场自发的结果。
张中祥强调，除极少数单做军事用途的技术外，美国一味地对所有的高科技产品对世界上最具制造能力和具有最大消费群体的中国加以限制，那就不利于这些高科技技术的落地和降低产品成本，不利于被更多消费者接受，也就不利于发明和制造这些高科技的公司获取高额利润，回收研发成本，进一步增加研发投资研发创新更先进的技术，从而伤害到美国、美国的高科技企业以及美国的科技领先优势。张中祥指出，这里还是要有个度的问题。这个度既取决于美国的国家安全利益，取决于美国政府、政客和美企的博弈，也取决于中国跟美国的博弈以及中国科技公司的实力与进步。
美国禁止关键技术、设备、元件和材料向中国出口，“卡脖子”问题变得紧迫，原始基础创新变得越来越重要。国家希望依靠举国体制优势取得突破。的确，中国集中力量和资源办大事的举国体制优势在经济领域和一些科技领域取得巨大成就，但张中祥强调，在技术迭代快、合作高度市场化、对成本非常敏感、用户满意程度要求高、选择机会多的技术和产品上，举国体制可能具有一定局限性，预期效果存在非常大的不确定性。
张中祥强调，实事求是对这个局限性的认识和尊重，对选择哪些核心技术依靠举国体制优势、采取联合攻关、以期短期内取得突破至关重要。新型举国体制有助于解决一部分赶超型创新，还是解决不了原始创新缺乏、基础研究不足问题。从长远角度解决创新动力特别是基础研究动力不足是根本。
芯片制造和大量使用芯片的用能也是一个问题，有些已经比较突出了，只是应付“卡脖子”问题而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
张中祥指出，芯片制造是用电大户，电耗能否下降是碳减排的关键，而这与先进制程技术密切相关，比如，与7纳米相比，三星GAA制程生产的3纳米芯片性能增强35%，功耗降低50%。在先进制程的技术与设备被禁止的情况下，国内现有技术实现提效减碳会越来越困难。通过现有设备改进工艺能否制造千万规模的芯片？大规模生产下，良率、成本和电耗是否可接受？如果关键技术与设备的禁止程度进一步升级，国内现有14-28纳米的芯片是否可持续生产? 制造成本和电耗是否可接受？
张中祥指出，国家在大力发展数字经济，“东数西算”，全国数据中心在规模化增长，但数据中心的能耗指标PUE偏高，带来数据中心能耗快速增长新的问题。国家发改委已把数据中心列入节能降耗重点行业。
双碳战略下，打造从绿色设计、绿色采购、绿色制造、绿色物流、绿色回收、绿色服务全流程的绿色产业链，是制造业绿色发展的必由之路。张中祥指出，芯片行业对国家经济安全至关重要，从0到1、从无到有，在能耗总量和以后碳排放交易体系下分配碳配额方面可适当倾斜。但国家毕竟有能耗控制，需要实现双碳目标，芯片企业/数据中心本身也需做些努力，比如芯片企业/数据中心本身通过建在绿色能源丰富的地区、选择依靠自然通风不用或少用电降温的区域；可从购买绿电、购买国家核证自愿减排量(CCER)等方面减少净排放；集团企业可从全国一盘棋的统筹视角管理碳资产，另外企业也面临越来越多来自供应链下游的绿色采购压力，比如减少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影响，这些方面芯片企业/数据中心都还是有不少可为的地方与改进空间来化解不利影响。
